5月17日，隶属于欧洲议会的环境、公众卫生和食品安全委员会（ENVI）以 49 票赞成、33 票反对和 5 票弃权通过了关于建立碳边境调整机制（CBAM）条例的修订报告^[1]。该报告其实是在欧盟普通立法过程中，欧洲议会提出修订后的产出，与2021年 7 月欧盟委员会提交且经过欧盟理事会审阅修改的CBAM 条例草案相比，实施时间提前了一年、扩大覆盖范围、并且要求纳入产品间接排放等。可参考我们过去对于这个议题的文章了解更多背景，包括提案的最初内容、运作方式、立法流程跟进等方面。本文将结合目前的气候与国际局势，分析欧洲议会此次对于 CBAM条例表达颇具雄心立场背后的原因，并对该条例未来的国际影响进行展望。

解析欧洲议会的“激进”立场

相对于欧盟委员会的原始提案，欧洲议会此次的提案是更为激进，缩短了过渡期，由三年减少至两年，这体现了欧洲议会更急于实施该条例，主要是欧洲议会国际贸易委员会(INTA)与 ENVI在缩短过渡期以及纳入间接排放达成一致^[2]，这一次ENVI将其他几个方面进行了修改，体现在其最新的报告中，总结如下表。

表1：CBAM 条例修改内容总结与对比：欧盟委员会草案 vs 欧洲议会报告

加速CBAM 实施进程，增加其气候雄心将推动“多元气候俱乐部”的形成

纳入更多的行业到 CBAM是迟早的事情，只是ENVI这次将这个进程提速了，对于欧盟委员会来讲，当初进行提案的时候也有考虑到哪些行业适合并且进行了影响评价分析以及政策选择推荐，但是当时的情景并没有目前这么复杂，现如今俄乌冲突造成的欧洲能源甚至世界能源格局的改变已经不可逆转。欧盟并没有以能源安全之名放松自身气候目标，而是以“断臂求生”之势来加速并增强气候变化相关的立法，这么做既显示出其坚定的决心，也可能为其赢得更多、更坚定的盟友。
 

CBAM 这个概念提出已久，欧盟推动CBAM 立法是有很多目标的，主要目标包括避免碳泄漏、提升欧盟产业竞争力[5]，欧洲议会此次较为激进的立场表达，体现了另一个主要目标，即欧盟气候雄心水平的提高。欧盟理事会一直强调的各方合作建立“气候俱乐部”的想法，随着国际政治和能源局势的复杂变化，排在靠后位置的目标如激励和推动其他国家增加其气候承诺则显得更加突出，已经对于 CBAM 表达支持的英国、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国将更坚定地从贸易到气候领域进行更紧密的合作，经济、贸易、能源与气候议题交织在一起将形成一个“多元气候俱乐部“。难以自顾的俄罗斯并没有精力和立场就气候问题表达反对，气候俱乐部之外的主要排放国就是中国和印度了。

结语

欧盟认为自身已经在大幅减少本土温室气体排放量，但来自欧盟进口产品相关的排放量却在不断增加，从而破坏了欧盟减少其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的努力；因此欧盟在立法层级较高的regulation（条例或法规）层面力推碳边境调整机制，一旦经过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的批准，CBAM条例将要原封不动的在各成员国实施。虽然ENVI提出的新版报告看起来较为激进，但是目前的国际形势已经提高了欧盟对于保护欧盟产业的意愿，不出意外该条例将顺利通过，因为欧洲议会和欧盟理事会就CBAM 应该也已经没有分歧了。尽管CBAM是一种未经验证过的边境碳流动管控措施，它或将成为欧盟倡导的气候俱乐部的形成制度保障，《巴黎协定》依赖于不断增强的气候承诺，欧盟从一开始就扮演着推动角色，欧盟如何在未来处理好二者的关系也面临挑战。

注释：

[1] CBAM: MEPs push for higher ambition in new carbon leakage instrument Press Releases ENVI  of European Parliament, 17-05-2022. Link: https://www.europarl.europa.eu/news/en/press-room/20220516IPR29647/cbam-meps-push-for-higher-ambition-in-new-carbon-leakage-instrument

[2] 欧盟碳关税或更“激进”：扩大征收范围、缩短过渡期。澎湃新闻，王晶晶 2022-05-18 。链接：https://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8150025

[3] Regul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establishing a 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 European Commission, Link: https://ec.europa.eu/info/sites/default/files/carbon_border_adjustment_mechanism_0.pdf

[4] Christopher Kardish, 段茂盛，陶玉洁，李莉娜和 Mary Hellmich (2021). 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与 中国：政策设计选择、潜在应对措施及可能影响. 柏林: adelphi.

[5] CBAM for the EU: A Policy Proposal by Andrei Marcu et al. 2021, ERCST. Link: https://papers.ssrn.com/sol3/papers.cfm?abstract_id=3838167
 

作者：林佳乔

编辑：袁雅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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