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铁通勤上班族空气污染暴露水平差异及相应健康影响评估”项目系列文章的第九篇——《地铁“避霾”功能的开启到底离我们有多远》一文详细介绍了志愿者在调查中使用AirBeam所测量的北京10条地铁线路内环境空气PM_2.5浓度，依据2016年10月至2017年4月所进行的20多次覆盖10条线路的监测结果，地铁内的PM_2.5浓度在冬季采暖季和非采暖季分别为162微克／立方米和127微克/立方米，而同期室外北京日均值分别为94微克／立方米和71微克／立方米。地铁内相对较高的空气污染究竟会给通勤上班族带来多大的健康风险呢？

乘坐地铁会吸入多少PM_2.5？

人在安静时，每分钟呼吸的空气总量约5—10升，这里我们取中间值7.5升，即0.0075立方米。 根据我们的调查，北京地铁通勤上班族平均每天乘坐地铁的时间约2小时，为了避免高估，我们使用非采暖季地铁内环境空气PM_2.5浓度值（127微克／立方米）作为暴露水平，对于一个没有采取任何防护举措的乘客，在一年内乘坐地铁的过程中所吸入的PM_2.5大约为28600微克。[1]PM_2.5也就是细颗粒物一旦进入体内，约有50%—90%将会沉积在肺泡数周甚至数年，假设按照2/3的沉积比例计算，无防护措施的地铁通勤者在乘坐地铁一年呼吸的会产生沉淀进肺泡无法排出的量为28600微克×2/3≈18900微克。  

吸入的PM_2.5多大程度上影响了我们的健康？

美国学者Pope等对美国1979-2000年间死亡的50000人与空气污染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研究，[2]得出如下结论：PM_2.5日均浓度每增加10微克/立方米，即PM_2.5吸入量每年增加39420微克（10微克/立方米×0.0075立方米/分钟×60分钟×24小时×365天），心肺疾病死亡率升高6%，肺癌死亡率升高8%。 根据PM_2.5对健康影响的研究，PM_2.5与人群总死亡率之间存在的线性暴露-反应关系在PM2.5浓度低于2微克／立方米的时候仍然存在。[3]这就意味着，在空气污染治理目标的设定上，PM_2.5浓度越低越好，并没有一个安全阈值。 中国近年也在空气可吸入颗粒物对健康影响方面做了很多研究，一项关于颗粒物污染对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短期影响的研究显示，PM_2.5浓度升高10微克／立方米，所有年龄人群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上升0.51%、心血管系统疾病死亡率上升0.44%。[4]  

你知道佩戴口罩的健康收益吗？

乘坐地铁时佩戴口罩的人仍然是少数，主要原因在于没有认识到佩戴口罩带来的健康收益。 如前所述，PM_2.5日均浓度每增加10微克/立方米，即PM_2.5吸入量每年增加39420微克。我们假设在乘坐地铁时佩戴防雾霾口罩，可以阻挡50%—90%的PM_2.5，根据前面的计算，根据前面的计算，一年可以少吸入PM_2.5约在14300微克 至 25740微克之间，大约占到39420微克的36.3%-65.3%之间。可以这么理解，乘坐地铁佩戴口罩可以降低约三分之一至三分之二范围的日均PM_2.5浓度每增加10微克／立方米所对应的健康风险，这里的健康风险就是上文所提及的美国和中国的研究结果：心肺疾病死亡率升高6%，肺癌死亡率升高8%；所有年龄人群呼吸系统疾病死亡率上升0.51%、心血管系统疾病死亡率上升0.44%。  

如何减少年均PM_2.5吸入量？

北京2016年的PM_2.5年均浓度为73微克/立方米，按照刚才的计算方法，假设一个人全年的PM_2.5暴露（无论室外、室内）都是这个水平，那么一个北京居民一年所吸入的PM_2.5为287766微克。而现实中，人们的空气污染暴露水平变化很多，时空分布非常复杂，因为人们处于不同的空间环境。但无论怎样，人们可以选择各种方式减少暴露，从一年花费几百元的口罩到几千元的空气净化器，直至投入更多的家庭新风系统。[5]以上的分析显示，仅仅是乘坐地铁时佩戴口罩就可以为每位乘客降低显著的健康风险。在地铁空气质量还没有改善之前，面对如此简单易行的应对举措，常年乘地铁的通勤者还要犹豫吗？ 

 作者：赵昂、熊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