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点

• 研究范围内焚烧厂污染与周边人群流产风险增高存在关联

• 这种关联仅在4年内没有流产记录的孕妇中存在

• 研究范围内焚烧厂污染与周边人群早产风险增高也存在关联

• 研究范围内焚烧厂周边流产风险增高与其他污染源不存在关联

2015年3月，意大利流行病学专家S. Candela等人在学术期刊《环境国际》（Environment International）上发表论文，报告他们对生活垃圾焚烧厂污染与妇女流产风险关系的研究（以下简称“论文”或“新研究”）。

作者认为，较于此前为数不多的同类研究，新研究的调查范围覆盖地点多、人群广，对污染物暴露的评估更准确，对流产数据的掌握也更精确。其结果表明：焚烧厂污染与周边人群流产风险的增高存在关联。

流产与环境污染

如论文所言，流产是妇女怀孕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一种生理现象，其原因还未完全清楚。已发现的许多流产风险因素包括孕妇年龄、基因异常、子宫异常和激素缺陷。有毒环境污染物，如金属、杀虫剂、溶剂、挥发性麻醉剂、主动和被动吸烟的暴露，也可能导致流产。一项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进行的研究发现：居住在交通要道附近的妇女的流产风险小幅高于一般水平（参考文献随附）。

此前，有3项关于垃圾焚烧厂污染物暴露与流产关系的研究。Tango等调查过日本63座生活垃圾焚烧厂方圆10公里范围内，流产及其他妇女生殖问题与二恶英高浓度排放（超过 80ng TEQ/m³）的关系，结果没有发现流产或其他效应高发。另两项研究都在意大利北部地区艾米利亚-罗马涅（Emilia-Romagna）开展，同样未发现焚烧厂周边适孕妇女有流产高发的情况。近期的一些综述文章也指出流产或其他生殖问题与生活垃圾焚烧的关联证据不足，需要进一步研究。

新研究、新发现

Candela等人的论文是一个名为“MONITER”的研究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继续以艾米利亚-罗马涅地区的7座垃圾焚烧厂为研究对象，探究可能存在的环境健康风险，其前期工作已调查了相关人群的性别比、多生、早产、胎龄短等生殖问题，并发现焚烧厂污染暴露程度高的妇女早产风险高。

作为MONITER项目的进一步延展，新研究调查了2002-2006年间，怀孕头3个月里曾在垃圾焚烧厂附近（半径4公里以内）居住过的15-49岁妇女的流产发生情况，并将结果与之前的发现进行综合分析。

研究调查的7座焚烧厂分别位于Reggio Emilia、Modena、Bologna、Ferrara、Ravenna、Rimini和Forlì，启用时间不一样（从1968年至1999年不等），技术特征不一样，处理规模也不一样（每年5.6万吨至18万吨不等）。它们一些坐落于城市外缘，有的则建在远离居民的工业区。

作者称，之所以选择4公里半径，是因为在这个范围之外，交通源、工业源和生活源的污染会更加明显，污染指示物（主要是颗粒物PM₁₀）的浓度与垃圾焚烧厂的关联难以确定。

对于为何要选择PM₁₀作为所有垃圾焚烧厂的污染指示物，作者解释：一方面，该污染物有大量可获得的数据。另一方面，它与其他污染物，包括重金属、二恶英、多氯联苯、多环芳烃，有很好的时空关联。

通过大量的数据搜集和分析，作者观察到，随孕妇焚烧厂污染物暴露程度的提高，流产风险轻微上升。暴露水平最高的两种情况与无暴露情况的优势比（OR值）分别为1.29（95%置信区间0.98-1.70）和1.29（95%置信区间0.97-1.72）。而且，这种关联仅在4年内没有流产记录的孕妇中存在。

新旧研究的差异

由于上述结果与此前3项同类研究的结论不同，作者比较详细地分析了彼此方法上的差异。首先，在日本研究中，焚烧厂污染暴露仅考虑了距离因素。但最近的文献显示，距离仅是影响暴露程度的一个很弱的因子。另两项意大利研究采用“适孕年龄妇女的流产率”来评估流产是否高发，但所谓“适孕年龄”很容易受到主观态度的影响，会因人们年龄、文化、收入水平和宗教信仰的不同而有差异，更合理的分析对象应是所有孕妇的自然流产率。此外，作者认为此前3项研究调查的人群数量也较少。

作者还强调，因为发现怀孕头3个月里流产风险更高，所以他们努力确保只有在妊娠头3个月就开始住在焚烧厂附近的孕妇才能进入调查范围，然后再进一步评估她们的焚烧厂污染暴露特征。

原因分析

论文还分析了孕妇个人背景特征与流产现象的关联，发现年龄是主要风险因子，而国籍、社会经济地位是不确定因子。作者也没有发现流产与其他污染源有任何关联。在他们的研究区域，其他源的污染暴露水平和焚烧厂污染暴露水平呈相反趋势，原因是焚烧厂多建于城市外缘，其他污染源反而少。

作者认为，新研究的发现可由MONITOR项目关于早产与垃圾焚烧污染暴露存在关联的研究进行解释。美国最近的一项研究也发现早产与焦炭生产、炼钢设施污染存在关联。因此，作者推断早产和流产可能有相同的原因。

如前所述，在MONITOR项目中，焚烧厂排放的颗粒物被确定为污染指示物，因为它能吸附重金属、二恶英、多环芳烃、及其他有机碳化合物。新研究发现艾米利亚-罗马涅地区垃圾焚烧厂排放的污染物中含有微量的二恶英、多氯联苯、多环芳烃及相关重金属，但其浓度都没有超过标准限值。

最后，作者简单讨论了焚烧厂污染物导致流产的作用机理。他们称，根据学界假设的关于空气污染导致早产的机理，炎症、对胚胎和胎盘的直接毒性效应、血红蛋白氧解离曲线迁移，以及形成DNA加合物可能是流产效应产生的原因。

参考文献：

S. Candela, L. Bonvicini,A. Ranzi, F. Baldacchini, S. Broccoli, M. Cordioli, E. Carretta, F. Luberto, P.Angelini, A. Evangelista, P. Marzaroli, P. Giorgi Rossi, F. Forastiere, “Exposureto emissions from municipal solid waste incinerators and miscarriages: Amultisite study of the MONITER Project,” EnvironmentInternational, 78 (2015) 5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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