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2日，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以450票赞成、115票反对、55票弃权通过欧盟碳边境调整机制（Carbon Border Adjustment Mechanism，CBAM）提案，形成欧洲议会关于建立CBAM条例的统一立场。这次投票原本应该在6月8日进行，但由于欧洲议会内部在如何平衡气候雄心和保护本土产业利益之间存在分歧，所以取消了投票。本文将对CBAM提案获得欧洲议会通过的过程进行梳理并分析议会内部分歧的原因，以及欧洲议会对于CBAM修订意见的介绍。
 

CBAM提案获欧洲议会通过历程坎坷

6月8日，欧洲议会以340票反对、265票赞成、34票弃权否决由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EPP）联合复兴欧洲党（RE）提出的欧盟碳市场（EU ETS）改革修订提案，并将提案退回到欧洲议会环境委员会（ENVI）重新讨论^[1]。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被否决引发了连锁反应，欧盟碳边境调整机制（CBAM）的提案与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下的免费碳配额退出时间相互关联，因此CBAM提案的投票也随之取消。
 

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被驳回，暴露出欧盟内部在核心气候政策上存在巨大分歧，主要是在俄乌冲突的背景下，应对气候变化目标和保护本土工业发展的立场产生了分歧。欧洲议会绿党和社会党议员认为此次碳市场改革提案不具有减排雄心，而右翼党派则认为在通货膨胀压力和能源价格上涨的背景下，该提案设定的减排目标过于激进，因此这两个群体均否决了这项提案^[2]。欧洲议会对于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存在三种主要方案：ENVI于2022年5月达成统一立场的方案、6月8日被否决的方案、以及6月15日各党派达成一致的折中方案^[3]（表1）^[4]。

表1. 欧洲议会三个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主要对比

来源：欧洲议会
 

三个方案对比来看，ENVI提出的方案是最激进、最具雄心的减排方案。与6月8日被否决的方案相比，6月15日通过的折中方案在提前一年取消免费配额和增加2029年的线性减排系数方面可能获得了欧洲议会绿党等左翼党派的支持，而新增的出口退税可能是赢得右翼党派投票的原因。

如果与欧盟委员会于2021年7月的提案相比（2026年开始逐步减少免费碳配额），6月15日的折中方案将推迟一年开始逐步取消免费碳配额，这主要是受当下俄乌冲突引发的通货膨胀和能源价格上涨影响，欧洲工业的经济负担正在加重。虽然提高能效和可再生能源是未来发展趋势，但其增长速度尚不足以替代俄罗斯的天然气。因此，推迟一年开始取消免费碳配额也是为欧洲工业提供喘息的空间来重新规划投资方向，进行创新来思考更多的减碳和绿色转型措施^[6]。

下一步：CBAM将于2027年正式实施

6月22日，欧盟碳市场改革提案通过后，欧洲议会随后通过了CBAM的修订方案（表2）。今年3月，欧盟理事会已经就CBAM的整体方案（General Approach）达成一致，欧盟理事会的立场与欧盟委员会的方案大体一致。接下来，欧洲议会准备与欧盟各成员国之间展开谈判，以完成CBAM相关法律草案的最终立法程序，预计立法程序将在2022年底之前完成。

表2. 欧洲议会最终通过的CBAM提案主要内容^[7]

来源：欧洲议会
 

结语

俄乌冲突导致欧洲国家的能源成本飙升，加之对经济通货膨胀升温的顾虑，二者与欧盟应对气候变化的承诺之间存在张力。虽然CBAM是一种仍未验证的有效减排措施，外界对其抱有保护自身贸易的质疑，但随着欧盟CBAM立法流程接近尾声，各国都需要做好准备以应对欧盟CBAM对其出口贸易产生的影响。

注释：

[1] Fit for 55: Environment Committee to work on way forward on carbon-pricing laws, European Parliament, Link: https://www.europarl.europa.eu/news/de/press-room/20220603IPR32130/fit-for-55-environment-committee-to-work-on-way-forward-on-carbon-pricing-laws

[2] Risk of delay to carbon market reforms after surprise EU vote, Reuters, Link: 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environment/eu-lawmakers-reject-carbon-market-reforms-divisive-climate-vote-2022-06-08/

[3] Parliament groups strike compromise on EU carbon market reform, EurActiv, Link: https://www.euractiv.com/section/emissions-trading-scheme/news/parliament-groups-strike-compromise-on-eu-carbon-market-reform/

[4] More breathing space for industry and citizens, Link: https://www.peter-liese.de/en/32-english/press-releases-en/3802-more-breathing-space-for-industry-and-citizens

[5] 线性减排系数（Linear Reduction Factor，LRF）,欧盟碳市场每年发放的配额数量按线性减排系数下降。

[6] 同脚注4

[7] CBAM: Parliament pushes for higher ambition in new carbon leakage instrument, European Parliament, Link: https://www.europarl.europa.eu/news/en/press-room/20220603IPR32157/cbam-parliament-pushes-for-higher-ambition-in-new-carbon-leakage-instrument

作者：袁雅婷

编辑：林佳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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