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地时间8月25日晚，美国德克萨斯州遭遇近50多年来最强飓风“哈维”，沿海地区受灾严重，大量建筑受损并造成多人伤亡。[2]每当严重自然灾害爆发时，人们往往寄希望于医疗机构救助伤病，然而，当地医院并未对此做好充分准备，救援车辆和直升飞机被洪水和大风阻隔，大量洪水涌入医院和看护中心，严重影响了医院的运行和病人的撤离。[3]我们不能说气候变化导致了飓风“哈维”，但由于气候变化导致的海平面上升和海水温度升高等因素，它确实助长了“哈维”的威力。[4]气候变化已成为人类健康的一大威胁。在气候变化影响下的自然灾害频发和疾病负担转移不仅考验着美国的医疗卫生系统，同时也给世界各国的医疗卫生体系发出警示，我们应如何应对这一挑战？医疗卫生部门身处疾病治疗与预防工作的最前线，能深切体会到气候变化给公众健康和卫生工作带来的负担，提升自身的应对能力势在必行，刻不容缓。但与此同时，卫生部门本身也是导致气候变化的参与者，与卫生服务相关的能源、产品消耗和交通等行为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不可小觑，这一点可能尚未得到充分认识。通过建立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模式，每个国家的卫生部门都可以成为推动气候变化问题解决的领导者。 何为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模式？世界银行于今年五月发布的报告“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医疗卫生部门的低碳和气候韧性战略”对这一概念进行了详细的阐述。在应对气候变化的进程中，医疗卫生部门的减碳和气候适应工作相互重叠，缺一不可，所谓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即借鉴全球认可的气候智慧型农业，把兼具低碳和有气候韧性的医疗卫生称为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作为一种新的、简便的对这一紧迫且关键的工作方式的描述。它强调在卫生系统的规划、设施建设和服务提供的过程中充分考虑气候变化因素，以提供有效、经济、可持续的医疗卫生服务。

据世界银行2016年的数据显示，到2030年气候变化可能会将超过1亿人口拉回到极度贫穷的状态，且在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它的负面健康影响。[5]气候变化导致的酷热、降水量变化、病媒迁移、空气质量恶化等问题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我们的身体、社会和心理健康。比如，干旱和洪水导致的食物短缺致使低收入国家营养不良的人群增加，空气污染加剧患病和死亡几率，在某些情况下，气候变化还可能导致社会动荡、经济下滑和人口迁移。另外，由于气候变化的各种影响会加重长期和短期的疾病负担，再加上极端天气对卫生基础设施的损坏，许多国家的医疗保障体系也会受到冲击。中低收入国家承担着更为严重的影响，因为他们对气候变化更加敏感，其健康体系和设施的应对能力也相对较弱。

图一：气候变化影响健康的途径

来源：“Climate-Smart Healthcare, Low-Carbon and Resilience Strategies for the Health Sector”

低碳医疗卫生

卫生部门的能源使用、交通、产品消耗和废弃物处理等行为都会产生温室气体排放。英国国家卫生服务体系的研究人员发现，英格兰卫生部门2015年的碳排放是2660万吨二氧化碳当量，相当于英格兰公共部门总排放的39%。2015年英国全国温室气体总排放量是49570万吨 ，所以英格兰卫生部门该年的排放量约占全国的5%。美国的一项研究显示，2013年美国医疗卫生部门的碳排放达到了全国总排放量的9.8%，即6.55亿吨二氧化碳当量。据保守估计，2011年全球520亿吨二氧化碳当量的温室气体排放中约有26亿吨来自于卫生部门。 发展低碳医疗卫生体系，不仅可以通过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带来长期健康效益，还可以带来降低污染物排放的协同效应，从而产生直接的健康效益。另外，因为低碳发展模式倡导低耗高效，所以发展低碳医疗卫生体系同时可以带来经济收益。 低碳医疗的主要元素包括：卫生体系设计和照护模式是基于适当的技术和协调的照护，注重本地服务和产品提供者，并由公共健康需求驱动；采取低碳方式设计、建造建筑；投资于可再生能源和能效提升；垃圾减量和可持续医疗机构垃圾管理；可持续交通和水消耗政策；低碳采购政策，包括药品、医疗器械、食物和其它产品；以及应对极端天气的策略。  

具有气候韧性的医疗卫生

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多重挑战，卫生部门应具备气候韧性，即应对气候变化的能力，比如在发生自然灾害时能保持正常运行，以及处理突发的传染病爆发和环境污染导致的健康问题等。世界卫生组织将具有气候韧性的卫生系统定义为“能够预测、应对和适应与气候有关的冲击和压力并能从中恢复，且在气候不稳定的状况下，仍可持续改善人口健康”。如图二所示，推进卫生部门气候韧性的操作框架由领导力和治理、卫生部门劳动力、气候和健康资金等10个部分组成，这10个部分建立在卫生系统传统的6个基础构成部分之上。 一个具有气候韧性的卫生系统可能需要包括以下元素：1）悉知，有关卫生系统现状（包括优势和脆弱性）和潜在威胁的最新信息；2）多样化，能够应对一系列威胁；3）自我调节，能够在超出系统能力之前遏制威胁；4）整合，将支持卫生系统的关键参与者聚集起来，包括卫生体系内部和外部的相关方；5）适应性，具有灵活性，足以在面临挑战的情况下及时转变以提升行为效果。

图二：具有气候韧性的卫生体系的操作框架

来源：“Climate-Smart Healthcare, Low-Carbon and Resilience Strategies for the Health Sector”

结语

减缓气候变化是每个国家、每个行业的责任。前不久，当美国总统特朗普宣布美国将退出巴黎协定之后，美国多个卫生机构和团体迅速发表声明，对这一决定表示失望，并声明将继续坚持应对气候变化的工作，保护患者和社区的健康。 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体系在降低碳排放，提升气候应对能力之外，还可有效带动卫生行业相关企业的低碳、可持续产品的开发和供应，并为其它行业树立范例。与发展相关的机构或部门，比如世界银行，往往会参与或涉及卫生部门的战略发展、建设以及相关服务提供。通过政策倡导、能力建设和资金支持等形式，发展部门也可以在推动气候智慧型医疗卫生体系发展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尾注：
[1]本文内容主要编译自：“Climate-Smart Healthcare, Low-Carbon and Resilience Strategies for the Health Sector”, World Bank Group, 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22251495434571418/Climate-smart-healthcare-low-carbon-and-resilience-strategies-for-the-health-sector.
[2]环球网国际新闻，“飓风‘哈维’侵袭，美国得克萨斯州成重灾区”，http://world.huanqiu.com/hot/2017-08/11184397.html.
[3]Sheri Fink and Alan Blinder, Houston’s Hospitals Treat Storm Victims and Become Victims Themselves, https://www.nytimes.com/2017/08/28/us/hurricane-harvey-houston-hospitals-rescue.html?action=click&contentCollection=U.S.&module=RelatedCoverage&region=Marginalia&pgtype=article.
[4]Michael E Mann, It’s a fact: climate change made Hurricane Harvey more deadly, 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17/aug/28/climate-change-hurricane-harvey-more-deadly?mc_cid=228ed3b2b0&mc_eid=2948012f76.
[5]World Bank Group, “Climate-Smart Healthcare, Low-Carbon and Resilience Strategies for the Health Sector”, http://documents.worldbank.org/curated/en/322251495434571418/Climate-smart-healthcare-low-carbon-and-resilience-strategies-for-the-health-sector. 

作者：姜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