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实现碳中和的气候目标，全球各国为减少交通部门碳排放纷纷将推广电动汽车作为主要应对政策，但随着电动汽车电池技术的发展和制造成本下降，未来电动汽车保有量预计将延续增长的势头，届时如何处理电动汽车废弃电池也将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本文将简单梳理当前中国电动汽车废弃电池管理现状与面临的挑战，并将以欧盟和韩国为例，探讨我国可借鉴哪些电动汽车电池管理的有效政策。

中国电动汽车废电池管理现状

2015年，我国新能源汽车呈现爆发式增长，销量达到33万辆，同比增长3.4倍^[1]。按照电动汽车动力电池退役时间一般为5到20年计算^[2]，目前我国正处于新能源电动汽车动力电池退役的第一波高峰期。退役动力电池应如何处理成为我国新能源汽车产业迫在眉睫的发展难题。 

根据2012年发布的《节能与新能源汽车产业发展规划（2012-2020年）》，目前我国对退役动力电池回收采取“先梯次利用，后再生利用”的管理办法。前者是将容量衰减至80%左右的动力电池拆解重组后，应用到通信基站备用电源、电力系统储能等对电池能量密度要求不高的领域；而后者再生利用是提取报废电池中的钴、镍等价格昂贵的金属元素，并用于二次电池生产，实现资源循环利用。为了保障动力电池回收，工信部于2018年出台了《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暂行办法》，要求“落实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汽车生产企业承担动力蓄电池回收的主体责任”^[3]。2021年8月发布的《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梯次利用管理办法》鼓励梯次利用企业与新能源汽车生产、动力电池生产等企业合作，加强信息共享，高效回收废弃动力电池用于梯次利用^[4]。

中国电动汽车废电池管理挑战

为了规范动力电池回收市场秩序，工信部建立了“新能源汽车废旧动力蓄电池综合利用行业规范条件”的名单，截止到2021年11月，全国共有27家企业入选该名单。根据中国汽车技术研究中心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动力电池累计退役总量约20万吨^[5]。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6]，目前大多数动力电池流向了不合规的小作坊渠道（表1）。

表1. 我国动力电池回收流入非正规渠道的原因

总体来看，目前我国动力电池回收面临较多问题。正规回收企业在环保、安全性能方面投入较多，导致其回收运营成本较高，因此无法与非正规的小作坊企业进行竞争，处于市场劣势。

欧盟和韩国哪些政策可以借鉴

动力电池在回收和拆解过程中存在较大的安全和环境隐患，如果我国不对其出台专门的监管政策，动力电池回收市场上仍会涌现出大量的小作坊企业。欧盟于2020年12月发布了《新电池法规提案》，其将动力电池从工业电池中分离出来，作为单独一类进行管控。我国也可借鉴这一管制思路，出台符合我国实际情况的动力电池精细化管理和监管政策，同时也需要打击非法回收行为。

此外，我国目前动力电池信息数据不透明阻碍了退役电池的回收利用。由于缺乏准确数据来证明退役电池状况的价值，回收企业只能事后分析其性能，进而导致回收成本较高。我国其实早在2016年就出台了《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推行方案》，其要求“电动汽车及动力电池生产企业负责建立废旧电池回收网络，动力电池生产企业实行产品编码，建立全生命周期追溯系统”^[7]。但由于缺乏强制性监管政策，企业在上报相关信息时存在不完整、溯源困难等问题。欧盟的《新电池法规提案》（New Batteries Regulation）^[8]要求动力电池必须带有二维码标签以便访问电池基本信息（如制造商信息、制造日期、化学组成等）、容量信息等。除此之外，该法规还要求投放到市场上的电动汽车电池应具有电子记录（即电池护照），以便回收企业了解其关键参数（如剩余电池容量等数据），实现动力电池再利用规模化。

前面提到我国电动汽车车主并不清楚退役电池回收渠道，相比之下，韩国环境部规定自2018年12月起，当电动汽车报废时，获得电动汽车补贴的车主必须将退役电池归还给其获得补贴的市政当局，随后由汽车回收协会进行回收^[9]。借此，我国可出台相关政府规范电动汽车车主将退役电池流向正规回收渠道。

结语

2020年，我国新能源汽车销量136.7万辆，市场渗透率由2012年的0.1%提高至5.4%^[10]。而随着未来新能源汽车市场不断扩大，我国废弃动力电池的数量也将不断激增，如何构建退役动力电池回收管理体系是目前待解决的棘手问题。去年发改委公布的《“十四五”循环经济发展规划》中提出要研究制定汽车使用全生命周期管理方案，构建涵盖汽车制造商、回收企业等的汽车使用全生命周期信息交互系统^[11]。除了我国政府正在逐渐规范和完善动力电池回收政策，车企也需要重新重视动力电池回收，比如在产品规划初期将电池回收纳入考量。

注释：

[1] 中汽协：2015年新能源汽车销量33万辆，链接：https://www.sohu.com/a/54491110_118021

[2] Oeko-Institutet al. (2021). Emerging waste streams – Challenges and opportunities, p32, Link: https://www.oeko.de/en/publications/p-details/emerging-waste-streams-challenges-and-opportunities

[3] 关于印发《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回收利用管理暂行办法》的通知，工信部，链接：http://www.gov.cn/xinwen/2018-02/26/content_5268875.htm

[4] 五部门关于印发《新能源汽车动力蓄电池梯次利用管理办法》的通知，工信部等五部门，链接：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1-08/28/content_5633897.htm

[5] 苑歆垣，汽车回收走出迷途，Industry&City（2021年9月）

[6] 王佳，黄秀荣，废旧动力电池的危害与回收，《生态经济》第37卷第12期（2012年12月）

[7]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印发生产者责任延伸制度推行方案的通知，国务院，链接：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7-01/03/content_5156043.htm

[8] Proposal for a REGULATION OF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AND OF THE COUNCIL concerning batteries and waste batteries, European Commission, Link: https://eur-lex.europa.eu/legal-content/EN/TXT/?uri=CELEX%3A52020PC0798

[9] Where do EV batteries go when they die?, Korea Herald, Link: http://www.koreaherald.com/view.php?ud=20200505000209

[10] 《中国汽车产业发展年报2021》，工信部装备工业发展中心，链接：http://www.miit-eidc.org.cn/module/download/downfile.jsp?classid=0&filename=ab5936358eb244bf96b63fe818f1680e.pdf

[11] 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印发“十四五”循环经济发展规划的通知，发改委，链接：http://www.gov.cn/zhengce/zhengceku/2021-07/07/content_5623077.htm

作者：袁雅婷

编辑：赵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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